“让我怎能不爱她”
 
 

山海旧事

我来还“初雪点梗”啦

私设如山

关于萧选和猗猗年少的故事

『山海』已完结许久

你们的那些爱我真的好感动啊

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写一写关于帝妃的故事

来感谢你们的喜欢





永元二年,滑族举国犯大梁边境,梁帝命其五子昭王萧选为主帅林燮为副将,统兵十万,平定危局。

永元四年,玄冬。滑族受降,此战终息。而捷报发出不过三日,边境便接到金陵急报,信纸一张,寥寥几字,陛下病势垂危,速回。

漫天飞花似的白雪,已簌簌落了一夜。

守城军队已候多日,远望那一阵马蹄声急,约摸百十来号人的队伍行动飞速,列队井然。

“是昭王殿下!快开城门!”一声令下,瞬时火光攒动,城门大开。

如此不眠不休的策马疾行,已整整三个日夜了。西风细雪,吹面如刀,萧选仰首望见那城门上赫然挺立的金陵二字,不禁红了双眼,急切之情更甚,勒紧缰绳,一记扬鞭“驾!”

天方破晓,天地间白茫茫似一片混沌。

街道之上鲜有人至,唯主街聚了一帮壮丁,领头的人,手里晃着棍棒“这金陵城内,看病问诊的买卖都是爷说了算!”

“挡爷的财路,给我往死里打!”

十几个壮汉黑压压围成一个圈,将那老者和姑娘牢牢锁住,接着便是小臂粗的木棍密雪般砸下,霜白泥地之下瞬时绽开汨汨血色,殷红遍地。

战马行速如飞“何人在前,速速闪开!”

天未亮便可策马进城,必定不是寻常百姓,领头的恶霸瞧了一眼地上斑斑血迹已然奄奄一息的师徒二人,命手下四散而开,迅速逃窜进了巷子里。

雪后晨雾深浓,萧选远远只见一片虚影似的人群散开了,便放下心来。待到近前望见雪地之中的师徒二人时,已是来不及了。不足十步之距,雪路之上马蹄打滑。萧选双臂全力狠狠勒住缰绳,猛然间战马嘶鸣前蹄跃空,又重重踏下。

骏马铁蹄伤的是边疆敌寇,不该金陵城内的大梁子民。萧选顾不上手腕裂开的伤口,立即翻身下马,奔上前去才看清地上是位满身伤痕的姑娘。她的衣衫已叫这风雪搅碎了,肩臂处翻开的皮肉涌着鲜血,顺着裙摆滴在地上便同霜雪凝在了一处,素白之上,片片残红。

饶是萧选见惯了沙场惨烈,此情此景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颤,他将人扶起来,靠在自己怀里,然后脱下外袍,小心的裹在那姑娘的身上“姑娘,方才可伤到你了?”

她身上伤处太多,萧选不敢乱动,只好伸出手轻轻拍她的脸颊“醒醒,不要睡”

可她实在太疼了。

她发不出声音,这人间仿佛都化作了一片虚晃的影子,似乎是有人用一个温暖的东西裹住了自己,低声企图唤起她一丝生机。可这一身的骨血好似已被捏碎了,她拼尽全力想睁开眼睛,眼睫微颤却又是一滴泪,冰冰凉凉的坠了下来。

不过她好像看到了,那人金甲玄袍,应当是位将军。将军…她努力抬起头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却又扯动背上了的伤口,血和泪都流尽了,便就是要死了吧…

可是她的师父怎么办呢,她若不在了,独留师父一个人,他该怎么办呢?

她挣扎着抬起手,双唇微微开合。萧选见她还有反应,忙贴耳在她唇侧“你不要动,是想说什么吗?不要急,慢慢说。”

他的手掌里,仿若落下了一片即将飘散的雪花。

她的眼睛又垂下去了,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缠住他的手,像是对这世间发出的最后的祈求“师父…求你…救…救他…”

他心中似被一块棉花堵住了,研磨着漫上一股酸涩,攥拳高喝“军医!随行的军医呢?!”

林燮从一旁起身,快步走到他身边摇摇头“殿下,已经没有气息了。”

萧选猛然回过头,望向那已然故去的老者,布衣白发,药材散落。万里之外的边疆尸横遍野,谁能想到这风平浪静的金陵之内也有似这般凄然的惨状。

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。

“街上行凶,天子脚下何人如此猖狂,林燮!”

“臣在”

“务必彻查此事,将老人家…好生安葬…”

林燮拱手领命,还未答话,便听宫殿方向传来钟磬之声,遍布全城。

金钟一响,必有国丧。

士兵闻此皆放下兵器,默声垂泪,俯首叩拜。

萧选木然愣在原处,两年征战,风刀霜剑,他以为自己赚来了军功,平定边陲,便也可以成为那个令父皇骄傲的儿子。

可这捷报还未抵达,他还未亲口同他说一说那边塞光景,海晏河清。

便只剩下这长路漫漫,只影独行。



皇帝驾崩,皇族须于宫中服丧斋戒二十七日。

按律,国不可一日无君,而二皇子与三皇子缠斗多年,储君之位始终空悬,以至新君继位一拖再拖。

“殿下,那日城内之事已查清。金陵之内所有医馆皆被人把控,治病问药必须高价,师徒二人在城内义诊触及这些人的利益,便被当街殴打。”

“医馆乃是济世救人的地方,究竟何人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?”

林燮见四下无人,低下声“这背后,似乎与二殿下有关…”

“殿下是否还要追查下去?”皇位未定,正值两位势力强盛的皇子最为敏感的时期,萧选本属中立,此时任何一点显露锋芒的行为,都有可能召来杀身之祸。

萧选回首望着殿内供奉的牌位,父皇离世不过十日,他的两位好兄长,不顾朝局动荡,百姓疾苦,假意悲伤,实则一心争夺那至尊之位。这巍巍皇权,万里山河,当真要交在这样的人手上吗?

萧选双拳紧握,再抬起头时,眸中便尽是锋利坚定不可逼视的光亮“此事由你亲自去查,务必水落石出,还她师徒二人一个公道。”

斋戒期满出宫,萧选刚刚踏进王府的大门,整个昭王府便被人团团围住,萧选望见那远远驶来金碧辉煌的马车,便知是自己的好二哥。

“昭王私通外邦,名为征战,实是谋反。如今滑族降而复叛,便是铁证,将他拿下!”

入夜,林府后门忽开,府内的灯烛却顷刻熄了大半。

林燮一身夜行衣潜入一间房“我深夜前来,是想请你医治一个人。”

房中正是一个月前风雪中被林燮救回林府的姑娘,她如今已然痊愈的差不多了,见那将军神色急切,不由的提起一颗心,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快了几分“承蒙大恩,小女无以为报。将军所托,我必定竭尽全力。”

林燮提起药箱,郑重的一字一顿“你记住,关于今夜和这个人的一切,你不要想,也不要问。”

她望着那将军严肃模样,如立誓般重重的点头“好”

姑娘随着林燮进了一间不大的偏房,床榻之上昏迷的男人,想必就是将军要她救治的人了吧,她取了丝帕搭在那人的腕上,便坐在床边凝神切脉。

“如何?”

“将军放心,多是外伤,并无性命之忧。只是失血过多,需要好好修养。”说话间,她已自药箱中拿出止血消炎的伤药。见林燮仍守在一旁,便转过头微微福身“夜深了,将军早些休息吧,此处我一人便可。”

“好,那便交给你了”林燮听闻萧选无性命之忧终是松了口气,想起眼下危局,回望一眼床榻上的人,便推门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
她将床头的灯烛复燃了几盏,便拿起一旁的剪刀,快速剪开萧选身前被鲜血浸染的衣衫。萧选自那乱兵之中杀出重围,新伤旧痕遍布全身,她虽自幼随师父四处行医,如此重的外伤,却还是头一次见。姑娘禁不住蹙紧了眉头,手下本就仔细的动作,放的更加轻柔了几分。

待她将所有的伤处包扎完毕,便已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。

她揉揉自己发酸的手指,舒了口气坐在床边,这才得空借烛光去看那人的面容。他五官硬挺,生的很是英气好看,一双剑眉墨染般浓黑,只是紧紧皱在一处,她瞧着他因为难受额上满是冷汗急促呼吸,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红了眼睛,

是啊,这一身的伤,怎会不疼的皱眉呢。

昏睡中的人,如梦呓语,她附耳在他唇边才零星听到两个字“水…水…”

姑娘忙起身倒了杯温水,扶着萧选的头靠在自己腿上,只是这水一勺一勺喂进去,全数顺着他的嘴角淌到了地上,半滴也没咽下去。

这着实让人犯了难,水喝不下去倒是无碍,药可是一定要喝的,他这些虽是外伤,但若不及时服药,发了炎烧起来也是很棘手的。她索性拿来金针,对着人中与头上的几处穴位轻点几针,只盼他能够醒来,安安稳稳的喝下药再睡。

到底是身体底子好人又年轻,下针不过片刻便醒来了。

萧选睁开眼环顾四周发觉并不识得这里,努力回忆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,心上的酸楚便如排山倒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他那好二哥说滑族降而复叛,自己便莫名被扣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,接着便是强兵攻向王府,刀刀要他性命。

父皇离世,兄弟相残,本是凯旋而归,却落得满身伤痕,心如死灰。

那姑娘端着煎好的药回到房间,正见萧选挣扎着想要起身,忙快步过去“你不要动,快躺下!”

她一手扶住他,一手拿来软枕垫在他脑后,急忙翻开他的衣衫检查前胸的伤口,见布条依旧雪白才松下一口气,好在伤口没有蹦开。她缓缓收回手却发觉,那人正愣在原处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。

床边烛火摇曳,映得那照进房间的月光都染上了几分暖黄。

她向后挪了挪,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“你…你是不是渴了?要喝点水吗?”

萧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近乎光luo的上身,一颗心跳的飞快,尴尬的轻咳一声“多谢,我还是自己来吧…”他说着便要伸手接过水杯,她却快一步按住他的手,眼中还带着几分警告“不许再动了,你这手腕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,若在不好好养着,以后怕再使不得力了。”她见她体魄强壮,又有许多刀伤,想来应当也是位将军,怕他不肯好好修养,便故意说的严重了几分。

他闻言果真不再动了,任由她将水一勺一勺的喂到嘴里。

萧选手腕上的伤,是战场上留下的,本已经快好了,谁知道金陵城内的大街上竟躺着一个被人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姑娘…

他挑起嘴角,却只剩下一声苦笑。

那日风雪漫天,匆匆一眼,他只记得她握上来的那只冰冷的手,声声低弱盼他相救,却不为自己求。

痛失至亲,茕茕孑立。

此番命运多舛,他二人倒是相似。

她见他神色几度变化,伸手搭上他的脉“将军何处不适?”

将军?萧选抬眼看着她“你不知道我是谁?”

那姑娘沉默着摇摇头,关于他是谁,她不该想,也不该问。

也好,不记得初次相见,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,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明天之后他萧选便是满城通缉的要犯,世事如幻,谁知道自己能活的到几时呢。

他轻轻叹了口气“可惜我不是将军,只怕还不上姑娘的恩情,还可能会拖累了姑娘。”

“医者眼里只有人命关天,没有高低贵贱。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,与你身份无关。”她冲他微微点头,便起身将桌上伤药收进药箱,一时间这卧房之内便只剩下那个纤弱的背影伴着烛光,在他眼里摇摇晃晃。



天色渐亮,萧选恍惚睁开眼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。

床边的人伸手撤下他额头上的帕子,又探探他额上的温度,终是舒了口气“你醒了,总算是退烧了。”本以为他身体强健,应当可以顺利渡过今夜。不成想她取个药材的功夫,便发起热来。她拿着草药,片刻不敢离开床边,一边换他额上的冷帕,一边捣药,如此守了一整夜。

他蹙眉缓了缓,才看清她坐在床边已是熬红了双眼“你一夜未睡?”

她点点头,旁的并未多说,只是拿着早已捣好的草药“我帮你敷药吧”

她剪开他身上缠着的止血布,指尖沾着青绿色的草药小心的一点点涂在狰狞的伤口上。这药敷上去清清凉凉,味道也好闻,不像是寻常草药,倒像是淡淡的花香“多谢你…”

她并未抬眼,只一心瞧着他的伤处“用了这药,虽是会好的快些,但还是要好好休息。”

“天亮以后,便是比眼前更加艰难的境地,只怕要辜负姑娘的药了。”

她手上一顿,抬眼对上他的目光。相对无言,可她好似已然读懂了他眼神。他们都是碎在命数掌下的一块石头,满身冰冷,四散离分。

萧选撑着坐起身来,一手拿起帕子,一手握住她的手,轻轻擦去她指尖的草药“多谢你今夜的照顾,只是此后,或许再无相见之日。不知姑娘,可有什么心愿?”

姑娘那双眼眸生的极好,灵动清澈,仿若雪夜湖畔的粼粼月色。她呆望着他,甚至忘了收回手,紧咬下唇暗自红了眼睛“我并无什么心愿,只希望能像我师父那般一生从医,悬壶济世。”

门外一阵轻响,林燮推门而入。待那姑娘带着药箱离开,才跪下身来“殿下,人马已全数集结城外。”

“今日一战,便是破釜沉舟,林府上下你可安排妥当了?”

“全家老小已连夜送走,林燮誓死追随殿下!”

萧选伸手抚在床边“我知道你与琅琊阁主交情匪浅,那姑娘心地善良,我命你亲自将她送去琅琊阁拜师学医。”

“殿下?”

“你务必亲自前去,护她平安,不可有失。”




关于本篇人设的一点点小解释↓

剧中林燮忠贞,忠贞之臣曾经追随的,必定也是一位仁德爱民的好皇子。

剧中皇帝也说过“人都是会变的”,如果一个人身居高位又经历了一系列众叛亲离,很难不变的疑心深重吧…

全篇没有提到静妃的年少时的名字。

一是我设想的情境就是相见不相识(如果还有后续的话,算是一点点暗线)

二是我对帝妃所有的想象都基于『山海』一个很完整的脑洞,如果再起新名字…那静妃的名字就太多了……加上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医女,即便是被救回来,也不会有人过多的关注她,所以我觉得没有名字也是可以的。

看到这里,送你一朵小花花🌼

08 Jan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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